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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在永新南乡龙源口镇庄源村。上大学后,一直在外工作,离家远,回老家少,因而,每次回老家都有些激动,即便现在三十多岁了,也还如此。计划之后,总是提前一个礼拜开始收拾行装,收拾时边哼着小曲,边翻捡着大山里的记忆。
坐车回老家,往往要下午才能抵达。于永新——宁冈(永宁公路)公路18公里处下车,正是老家庄源的后山——龙背岭。
龙背岭下通往三湾宁冈的公路
古老的庄源村是我们庄源龙姓的源头,村后的山岭因此得名龙背岭。龙背岭环抱着庄源山村,庄源在公路上俯瞰村子,屋宇错落,古老而质朴,萦绕村前的是自山上流下的常年清澈的小溪,小溪过去是由低及高的田畴,相连着高耸的马山。举目一望,就能准确望到我家的房子,以及屋后的两颗高高的塔松。
家门后的塔松在雪中
下了车,儿子迫不急待往村子里冲,而我想定下神来打量这块生我养我的故园。细细品味这山乡的温馨和亲情不能承受之重。
父母知道我回家的当天下午总会早早地为我准备着饭菜,因而,炊烟从厨房飘上天空,向我传递着父母盼我早归的信息。手提行囊,望着这熟悉的袅袅的炊烟,思绪也随着飘飞。
又见炊烟,早添银丝的双亲必定在厨房忙碌并叨念着我的归程。
又见炊烟,故乡的情结结得如此的紧密,我的梦境怎么也离不开高山、森林、溪流、飞鸟的主题。
望着这苍茫的山岭,场景是那样的熟悉。童时希冀着走出大山,而如今却又时常牵念着大山,怀想着大山。龙背岭逶迤而上,这是通往三湾的必经之路,也是往宁冈、井冈山的重要通道。就是这条通道点燃了童时的梦想。山上古樟树五、六个成人都合抱不过来,古枫树高高的枝头筑满了白鹭的巢,记忆中,树丛里,洁白的飞舞的身影,牵动着童时的梦。粗壮虬折的苦株树几十年一个模样,总是叶茂枝繁,其中一颗中空的古樟最有意趣,空根、空枝与空树干相通,白天,光线可从空枝流进树中,从根洞可爬进树洞,洞内可容纳八个小孩一道打牌,真是别有洞天。儿时,在树中看蓝天和山里纯净的流云也别有一番情趣,在树中听各种鸟儿的鸣叫更是一种奇妙的享受。城里的孩子很少有这样的经历,就是乡下的孩子也很少有这样的体验。
又见炊烟,故园就在我的眼前,故乡更在我的心中。一个牧归的小牧童从路边骑着牛从我身边走过,口中哼着的歌谣《又见炊烟》正是我儿时爱唱的,这熟悉的歌谣将我的思绪抚慰得柔顺而甜蜜:
过年前,家人在干塘抓鱼
村里建于清早期的官厅,原是一读书人的家,现改成了一祠堂
又见炊烟升起,暮色罩大地。想问阵阵炊烟,你要去哪里?夕阳有诗情,黄昏有画意。诗情画意虽然美丽,我心中只有你……
暮色在山乡来得格外地早,暮色笼罩下的山乡宁静而祥和。这歌声和着炊烟飘散在夕阳里,没有了踪迹。
因为庄源龙姓与武陵的渊源,也为了心中故乡的情结,治了两枚印,一曰“家在永新”,一曰“武陵氏族”。这两枚印追随我多年了,常钤在我的书画作品中。
(2001年12月7日稿)
我身后的村子是龙源口镇横溪村彭家,过了有名的龙源口桥还要往上2里路许,我就出生在这个村子,可巧的是这个村子里也有很大很老的樟树,这是我母亲老家之所在。